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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味

  每次和家姊約會，總期待能吃到有趣或好吃的食物。國中的時候，我就跟她去了lounge bar，偷嘗了一口深水炸彈，看著那無法一眼看穿是甚麼配料的酒單，覺得新奇跟假掰。當然也有去當時流行的泡沫紅茶店啦，目前碩果僅存一間，還帶阿皓去回味過，如果是平常，我大概不會走進這間店吧?!但我還是把以前喜歡吃的、喝的點了一輪，甚麼布丁燒跟胚芽奶茶，縱然我已經不期待它的味道，但還是能夠從回憶裡得到一點滿足。

  姊姊五專一畢業、從我上高中之後就搬出家裡，身為長女的她，承受了最多世代差異的親子衝突與責罰，還小時，我也一半站在父母這邊，不解姊姊的叛逆。但我到了姊姊當時的年紀，也做著和姊姊一樣的行為，喜歡聽些所謂的垃圾歌、在朋友家過夜…等，但父母並沒有像當年那樣地反彈，有時候會覺得這是姊姊的功勞，對於她在外生活這件事，覺得愧疚、欣慰、嚮往。

  倆姊弟大概幾個月會碰面一次，當然也要吃吃喝喝，吃到飽、壽喜燒、無菜單料理...，姊姊總是搶著埋單，還帶我去辦手機。有次我們雙雙面臨感情問題，喝的不是酒，而是illy咖啡，大概是想清醒地讓自己做出好的決定吧?當然也看過她喝醉的糗樣，坐在馬桶上睡著了，還想說怎麼進廁所那麼久，結果竟傳出打鼾聲。

  姊姊結婚之後，我剛好有一陣子在她家附近工作，下班會到她家蹭飯，姊弟各展燒菜手藝，倆人雖出自同家庭，但燒菜的味道卻不太一樣，她總嫌我太鹹了，我則笑過她買的絲瓜都老成菜瓜布了。有姊夫在場，吃飯就沒像以往那般自在，想要抱怨另一半、大吐苦水也做不到，不再只有倆個人的時光，對我而言最開心的是一起做菜的時候。

  照片是歐式的炒蔬菜，我們以前常光顧的店。我曾經憑著記憶，買了黑橄欖、松露油，試著炒出相同的味道給阿皓吃，我是覺得還不錯吃啦，但總覺得少一味，又說不上來具體少了甚麼。上次跟老姊光顧這間店時，味道也變了，問老闆娘，說是因為資金問題，跟廚師鬧翻，換了廚師，連好客的店員也不在了。這家店現還有營業，Google評價也超過4分，只是我們再也沒去過了。

  有人說食物有九味，辣甜鹹苦是四主味，屬正味；酸澀腥沖是四賓味，屬偏。偏不能勝正而賓不能奪主。那第九味呢?!是不是就跟那杯深水炸彈一樣，一眼難以看出甚麼名堂，卻可使人沉醉。可以是苦的、也可以是甘的，或者都不是。